52、两个死人和一个失踪者

森田皋在接手日本陆军武汉特务部机关长的时候，就听从了冈村宁次的建议，查阅了大量的关于王亚樵的资料。

那时，还没有出现影子杀手。

但冈村宁次估计到，日军对武汉的占领，绝对不会一帆风顺的。所以，他让森田皋更多地了解王亚樵的特征与特点。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先见之明，好像知道影子杀手会出现，好像知道王亚樵就是影子杀手似的。

他只是防患于未然。

听完丁处长的话后，森田皋没完全相信，也没完全不相信。

“我们不能简单地作出判断，但从现在起，江上一郎的所有行动，必须在我们监视的范围里。” 森田皋对青木静子说道：“青木课长，希望你能配合。”

“他已经离开了我。”

“哦，什么时候？”

“两天前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他气我，我让他滚，他就消失了。”

“混蛋!” 森田皋有点讨厌她的傲慢与无礼：“我在与你谈论的，是一个有可能与影子杀手有关的人，而不是在听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！”

“我想，松本课长或许比我更清楚他的下落。”

森田皋不再理会青木静子，而是命令松本伊代：“不管江上一郎在哪里，我希望你尽快找到他，并且，用你的方式对他进行监视、调查或者审讯，不用顾忌到任何人！”

他的话，无疑是当面授予松本伊代最高权力，同时，没给青木静子一点面子。

“是，机关长。”

森田皋此刻又把目光转向丁处长：“除了王亚樵之外，你觉得这个影子杀手还可能是谁？”

丁处长看了看松本伊代，然后又紧闭着嘴。

毫无疑问，他的表情，无疑让在场的人都觉得，他接下去要说的话，一定与松本伊代有关。

松本伊代不动声色地说道：“我要说的话，刚才青木课长已经对你说过了。”

“混蛋！有话直说，别装神弄鬼的！”

这是青木静子刚才对丁处长说的话，丁处长当然记得，所以，他尴尬地对松本伊代笑了笑，然后说道：“除了王亚樵之外，这个影子杀手最大的可能性，就是上官雄了。”

森田皋没有听过这个名字，尽管他清楚松本伊代有过一个中国男人，但却不知道他就是上官雄，所以，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之后，他问道：“上官雄是谁？”

“他是个谍报人员。”丁处长缓缓地说道：“他开始服务于中统，是我带他进的军统，后来，他潜伏在松本也夫先生身边，并在皇军攻克九江后，表示愿意为大日本帝国服务，但后来种种迹象表明，他最开始，应该是**的地下人员。同时，他在皇军的眼皮底下，成功了组织了江石州的大撤退。”

森田皋不禁动容起来，难怪松本伊代会为一个中国人动心，原来，这个中国人居然是个很不简单的人。

“你又是怎么把他与影子杀手联系在一块的？”

“和王亚樵一样，据传说，他也死了，死在江石州一役。”丁处长渐渐地皱起了眉头：“但他具备了影子杀手的能力，他曾经装疯卖傻地在瞬间让中统的四个高级杀手毙命。同时，在九江特高课里，在众目睽睽之下，他只用一招，就让具有柔道黑带四段以上的酒井手脚致残，现在还处于半疯半颠状态。更重要的是，后来国民党、**和皇军都想要他的命，他如果活着，现在的状态应该与影子杀手没有什么两样。他失去了国共两党的信任，而又不想为大日本皇军效命，所以，只有他具备了成为影子杀手的条件与能力。”

森田皋苦笑地点了点头：“很好，丁处长，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推断能力。问题是，你给我推荐了三个人，这其中两个是死人，而江上一郎又刚刚失踪，你究竟是打算帮助我们抓到影子杀手，还是继续让影子杀手在我们面前被神化？”

丁处长也苦笑道：“这影子杀手太过诡秘，除了王亚樵和上官雄这两个已死之人外，我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三人。至于影子杀手的枪法，在场的人，除了您之外，其他人都见过，那就是江上一郎，我们能见到的，面前还活着的，就只有江上一郎有那种本事。虽然我也听说武田课长枪法很准……”

武田信玄无意责怪丁处长的藐视，他坦然承认：“不错，我办不到的，江上一郎能够办到。”

“可他却神秘的失踪了。” 森田皋感觉自己的嘴里有些发干。

“既然没出什么大事，”丁处长颇有自信地说道：“只是和青木课长闹了点小别扭，我想，他迟早会出现的，迟早会回到青木课长的身边。”

“江上一郎的迟早出现，我倒是相信，”青木静子望了松本伊代一眼：“至于会回到谁的身边，我却不得而知。”

松本伊代淡淡地回应了一句：“我没看过他的身体，如果他有生理需要的话，我想，他是不会选择到我的公寓里去做客的。”

青木静子针锋相对地说道：“如果他是王亚樵的话，我有把握他会回到我身边，可问题是万一他是上官雄呢？”

松本伊代当仁不让地回敬道：“王亚樵也好，上官雄也罢，换句话来说，你是认定江上一郎是影子杀手了？”

“我是根据丁处长的推断得出的结论。”

“既然江上一郎是影子杀手，那第一个应该向天皇陛下谢罪的人就是你。因为一年多来，是在你的庇护下，他几乎让整个武汉城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。”

青木静子冷笑道：“只要他是影子杀手，不管他真实身份是谁，我都能够亲手杀了他。但你却不一样，假如他是影子杀手，而且真实身份又是上官雄呢？”

“他是不是上官雄，你应该比我清楚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前两天你已经带他到回春坊去验明正身了。”

森田皋一摆手：“不管他是谁，只要他是影子杀手，一句话，格杀勿论！”

“是！”

森田皋接着问道：“陆军、海军和武汉特别市的情报首脑都在，你们打算用什么办法找到江上一郎？”

松本伊代说道：“如果江上一郎真的是影子杀手的话，那么我们……”

接下去的话，她没说，而是把目光移向了武田信玄。

武田信玄一怔，再看了看青木静子和丁处长，只见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。

突然，他发现自己的脊背有种凉飕飕的感觉。

“也好，”武田信玄强作欢颜：“至少我现在知道影子杀手可能就是江上一郎，而不像开始，总是在疑神疑鬼。”

这是实话，防一个有血有肉的江上一郎，总比防一个无影无踪的影子杀手要容易得多。

但，江上一郎真的是影子杀手吗？

这个问题也许永远都是个谜，除非，你去问江上一郎自己。

问题是，即使你问了，他也不一定会告诉你的。